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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四章、归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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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瑾故作轻松的一句话,似乎让两人都有了避重就轻的退路,让他们各自放弃自己穷追不舍的疑问,才使得气氛回归到了一般状态。

    康承之所以寄出那封信,一来确实是想整治整治白瑾,而来也是想在确定白瑾也是那么在乎自己之后,就把三年前没成完的亲给成了,只是这次对话在两人心里都留下了一道过不去的坎,成亲的事他也只能暂时搁一边了。

    白瑾自回来之后就睡觉了,也没吃什么东西,康承就让她先吃点东西,白瑾觉得自己再在康承跟前多呆一秒都能哭出来,康承要她吃东西,她没从康承的话里找到一丝安慰,反倒更加激起了她想逃跑的**,最后只能难看的笑着说:“怎么还没看见刑临?我最近赚了点钱,正想请他吃饭呢。”

    白瑾在康承跟前呆不下去了,康承现在也不怎么想面对白瑾,所以在白瑾说想见刑临的时候,他解脱似的跟白瑾说了刑临的消息,并且派人将白瑾领到了刑临的府邸。

    饶是白瑾现在已经赚了不少钱,可在看见刑临的府邸的时候,也不免羡慕嫉妒一番。

    她对刑临的记忆还停留在三年前,三年前的刑临还跟个孩子似的跟在康承的身后,没想到三年后,当年的少年竟然已经脱离了承王府的羽翼,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府邸,成长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。

    有承王府的人领路,白瑾没有被守门的下人为难,直接就进了府内。

    白瑾看见刑临的时候,刑临正在吃早饭。虽然他昨天就知道白瑾已经回来了,可这时候看见真人,吃进嘴里的馒头也忘了咽了,那馒头把他一边的腮帮子撑的鼓鼓的,配上他那吃惊的表情,整个人都显得呆呆的。

    白瑾早上从康承那得来的抑郁,被刑临一个表情给冲散了。

    这三年,刑临不仅身份地位变了,连样子也变了不少。原本显得稚嫩的五官在这三年间长开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硬朗的英俊,可面对这样的刑临,白瑾脱口而出的却是:“我的小棉袄,我回来啦!”

    能让她在一片荒凉里感到温暖的,可不就是她的小棉袄吗。

    可刑临的脸却在听了她的话之后黑了,他没拿馒头的手抵在白瑾肩膀上,阻止了白瑾想给他的拥抱。

    开玩笑,他一七尺男儿,要是被人当小棉袄抱进怀里,那他还要不要见人了?

    白瑾送出去的拥抱被刑临无情的给拒绝了,一张脸立马垮了下来。

    刑临把嘴里的馒头嚼了咽了,这才腾出嘴巴跟白瑾说:“几年没见了,你就不能说句正经的吗?还小棉袄,谁是你的小棉袄?”

    刚刚刑临那呆样留给白瑾的印象太过于深刻,让她忽略了刑临三年间的变化,这时候把刑临看仔细了,也觉得自己那句小棉袄说的真的是不合适也不讨喜。

    刑临让白瑾说句正经的话,白瑾立马扔了脸上的不正经,严肃的说:“刑临,我想你了,你想我了吗?”

    正经话是刑临让白瑾说的,可是当白瑾正经的说想他的时候,他又不好意思了。

    他当白瑾是存心拿那话膈应他的,却不知那其实是白瑾的真心话,她是真的很想他。

    白瑾见把刑临捉弄的差不多了,才坐下来不客气的拿了个馒头开始吃,边吃边抱怨刑临的伙食太差,早饭除了馒头小菜,竟然连碗粥都没有,本来久别重逢理应温馨的场景,硬是被她抱怨的烽烟四起。

    白瑾嘴上说刑临的伙食差,却也不耽误她连吃三个馒头,在把肚子填饱之后,她才开始跟刑临聊起三年间的事情。

    白瑾把被康承找到之前的清苦生活挑三拣四的说了,把康承找到她之后的事情一笔带过,随后又说了说她的生意,说到最后,总结起来也就那么一句话,这三年她过的挺好。

    刑临也把他背着康承去科考的事说了,之后又说了说他当官之后才官场上遇到的一些趣事,说到最后,也用了一句自己过的挺好结了尾。

    三年间的事说完了,刑临又提起了三年前的事,他问白瑾:“当年,为什么要逃婚?”

    白瑾笑笑,也没逃避,直白的说:“依当时的情况,你觉得就我那脾气,能不逃吗?”

    刑临了然的笑笑,也无需白瑾对逃婚的事多做解释了,于是转而问白瑾:“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”

    白瑾歪着头稍微思考了一下,说:“我要在京城开一个全京城最大的酒楼。”

    刑临点点头,表示自己知道了白瑾想在京城开酒楼的想法,随后才开口说:“其实我是想问你,你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有没有什么打算?”

    白瑾脑子当了下机,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刑临的意思,“我暂时对这些没什么打算。”

    其实刑临只想知道一件事,那就是白瑾现在还想不想嫁给康承,但他又不好直接问。

    这人是昨天才回来的,听说一回来就睡到了今天早上,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这人肯定又跟王爷闹了什么矛盾,所以才会一醒过来就只身跑到他这里来,这时候他要是问她还想不想嫁给康承,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吗。

    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,刑临只能拐弯抹角的说:“你也不小了,也该考虑考虑给自己找个归宿了。”

    白瑾仔细品味着归宿这两个字,等意识到归宿所代表的意义的时候,她忽然笑了,“归宿?那是能让人安心的老、安心的死的地方,我这辈子注定会不得善终,又哪需要考虑归宿不归宿的问题?”

    白瑾的话刚说完,就被刑临不满的怒斥道,“你别胡说八道!”

    刑临是真的生气了,别的女人谈到归宿,一个个的都是满脸希冀的,怎么到白瑾那,就又是老又是死的,甚至还诅咒自己不得善终。

    白瑾被刑临凶了,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,虽然话是从她自己嘴里说出去的,可她还是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在她看来,归宿,那确实是能够让人安心的老安心的死的地方,她也知道自己这辈子肯定没什么好的归宿,可她却从没想过自己没有归宿是因为自己将会不得善终。

    脱口而出的话是不经过大脑的,可这话却让白瑾有些心惊,她总觉着自己说这话不是毫无根据的。

    可如果真是这样,那我这辈子难道真的会不得善终?

    这问题不能深想,否则别说这辈子,她从现在开始就得不得安宁了。

    为了从这抑郁的漩涡中爬出来,白瑾笑着对刑临说:“我错了,我不该胡说八道。不说这些了,我来是想请你吃饭的,怎么样,去不去?”

    白瑾勇于承认错误的态度让刑临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,等听到白瑾说要请他吃饭时,脸上立马多云转晴了。

    刑临以为,白瑾是要做饭给他吃的,心里还期待了一番,他已经三年没吃白瑾做的东西了,自然很是想念那些温暖的味道,哪知最后白瑾只是把他带到了一个酒楼,虽然白瑾大方的点了一大桌子菜,可他心里还是有些失望。

    刑临的反应让白瑾不高兴了,“你那什么表情,我好不容易赚点钱想请你吃饭,你还不高兴啊?”

    刑临白了白瑾一眼,“你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赚钱了?再这么招摇下去,小心被贼惦记上。”

    刑临这么一说,白瑾还真就有些紧张了,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,万一哪天她的钱真被偷了,那她这几个月不就白忙活了。想到这,白瑾暗自有了决定,打算把每个月赚的钱,一大部分都直接拨到承王府去。

    她白瑾的钱贼敢惦记,那承王府的钱,贼应该不敢惦记了吧。

    刑临虽然因为白瑾没亲自下厨有些失望,可最终还是没辜负白瑾的心意,吃起那些饭菜来也摆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,结果他们还没吃多少,谭君昊就来了。

    谭君昊风风火火的来,风风火火的坐下,然后就开始数落白瑾不厚道,吃饭竟然只叫上刑临,却不把他给带上。

    刑临听了谭君昊的抱怨,另外拿起一双筷子就在谭君昊手背上狠狠敲了一下,“你这都吃了几个月了,还跟我计较这一顿?”

    白瑾笑着对刑临说:“他就爱吃,你管他干嘛。”

    谭君昊有白瑾帮他说话,立马有理了,“就是就是,我爱吃,你还能不让我吃?”

    刑临对着谭君昊嗤笑了一声,没说话,心里却无情的说了一句:说你只知道吃,还当夸你呢?

    一顿饭,因为谭君昊的到来吃的十分热闹,吃完了白瑾就带着刑临和谭君昊上街买了一大堆水果蔬菜,准备把刑临府里的厨房好好收拾收拾。

    刑临那的厨房也是有厨子的,可这厨子似乎处于半休假状态,一天能做一顿饭就不错了。

    白瑾一边把东西往厨房里堆,一边跟刑临唠叨着说:“你不能因为一个人,就把日子随便过了,饭还是要好好吃的。”

    刑临不以为然的回了句,“谁说我没好好吃饭了,我因为大部分时候都在王府吃饭,所以就懒得管这儿了。”

    白瑾了然的点点头,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减慢,只是旁边的谭君昊不满的说: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你这都自立门户了,还整天回王府蹭饭,羞不羞啊你?”

    他这是在计较刑临每天跟他抢东西吃的事情呢。

    刑临听了谭君昊的话,将手边的一把菜刀朝谭君昊扔了过去,菜刀堪堪从谭君昊耳边擦过,定在了谭君昊后面的墙上,末了他还警告了谭君昊一句:“信不信我抽你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