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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3章 梦魂，放手一搏
“我不是不相信……我只是不敢相信。”苏慕婉语无伦次，很显然是被之前听到的消息给吓坏了。
“你先起来慢慢说。”苏沐月皱起眉头，示意苏慕婉先起来，等她坐下来才说道：“苏启安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“父亲说……父亲说我是凤命所归。”苏慕婉脸都白了，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，低着头说道：“还说是惠和大师说的，不会有错。”
“嗯，然后呢？”苏沐月点点头，若有所思地问道：“还跟你说了什么？”
“父亲让我嫁给五皇子。”苏慕婉说到这里，连忙抬起头看着苏沐月说道：“县主，我不想嫁给五皇子，你救救我吧！”
“为什么？”苏沐月转头看向苏慕婉，扬眉问道：“你应该知道司空胜哲现在算的上众多皇子之中比较有实力的，就算你嫁过去做个侧妃，以后也不会受苦的。”
“县主，我现在只想平静的度过一生。”苏慕婉叹口气，有些无奈地说道：“姨娘和兄长都没了，我在苏府其实根本指望不上任何人，父亲在明明知道我是凤命的情况下要让我嫁给司空胜哲，摆明了已经是要站在五皇子那边，可是县主，这种事本就不是什么确定的事，万一……县主，我是个惜命的人，我不想死。”
苏沐月喝了口茶水，没有说话。
其实她也没想到苏慕婉竟然会看的如此通透。
以前在她的印象中，苏慕婉实在是没什么头脑可言，大部分时间都是被人利用的。
如今真正到了只能靠自己的时候，这脑子竟然变得伶俐了？
这种变化，一般有两种可能，一种是她自己的确是大彻大悟了，另一种就是有人指点。
“苏慕婉。”苏沐月放下茶盏，看着苏慕婉说道：“谁让你来找我的？”
“没有谁！”苏慕婉顿时红了眼眶，摇摇头说道：“县主，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商量了，那些下人也觉得我不是多么重要了，所以总是故意怠慢我，我以前不懂事，现在却只能靠自己……”
合情合理的解释。
只是苏沐月可没这么容易相信她。
“苏慕婉，既然你来求我，那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。”苏沐月淡淡的说道：“你可以去求夫人。”
“母亲？”苏慕婉一愣，随即有些诧异地问道：“求母亲有用吗？”
“有用。”苏沐月笑着看了苏慕婉一眼，随后说道：“记得把苏启安说的每句话都告诉夫人，那个时候她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。”
“这样……真的行么？”苏慕婉有些迟疑地开口道：“万一母亲不肯帮我，那该如何？”
“求她。”苏沐月嘴角微微一扬，随后说道：“只要你肯诚心诚意地求她，她肯定会帮你的，相信我。”
“好。”苏慕婉好似下定决心一般，点点头，起身向外走去，边走边道：“那我现在就去找母亲。”
“等下。”苏沐月听到苏慕婉这么说，不禁有些头痛地说道：“今日他们都在守夜，你去做什么？”
“我忘了。”苏慕婉现在就好似乱了分寸，万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什么。
“回去好好睡一觉，明日到苏慕锦和刘姨娘守夜，你自然有机会见到苏夫人。”苏沐月挥挥手说道：“早些回去吧，莫让别人看到你在我这里。”
“好。”苏慕婉连连点头，随后才朝着苏沐月福了福身子离开了。
“霜降。”等到苏慕婉离开，苏沐月便立刻叫来霜降说道：“去查，查一查今日有没有人出府，另外再派人盯着苏慕婉。”
“是！”霜降立刻抽身离开。
“夏至，让人盯着苏慕琳。”苏沐月的手指缓缓在桌子上敲打着，若有所思地说道：“特别是她身边的人，都派人盯紧了。”
“是！”夏至连忙去办，等到房间只剩下苏沐月和冬至，冬至才皱着眉头问道：“小姐，你为什么要盯着苏慕琳？”
“我现在怀疑苏慕琳背后是司空胜哲，他也在插手苏府的事情。”苏沐月皱起眉头说道：“要不然陈氏的态度不应该变化这么快。”
“可是今日苏慕锦分明杀了李氏，为什么苏启安连提都不提？”冬至有些不解地问道：“难不成那个大师说了什么？”
“惠和大师么？”苏沐月眯起眼睛，许久才说道：“我有些乏了，替我沐浴更衣吧。”
“小姐，老夫人过世，您不能沐浴。”冬至提醒道：“据说有这么个规矩，小姐还是忍忍吧。”
“那便忍着吧。”苏沐月挥挥手，跟冬至说道：“洗漱下就行了。”
收拾好了以后，苏沐月躺在床上仔细回忆了下今日这些人的状态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，所以摸上胎记，想要去找司空焱，结果发现司空焱好像还没有入睡，当下只能四处闲逛，无意间却发现了一个奇特的梦境。
很多时候，人的梦境都是灰色的，可是偏生这个人的梦境竟然有了一抹绚烂的红色。
苏沐月被那抹红光吸引，所以倏然进入了那个人的梦境。
直到进去，苏沐月才发现梦境的主人竟然是司空紫黎。
其实，对待司空紫黎的心情，苏沐月更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。
她知道真相，比如司空紫黎其实才是真正的苏家大小姐，可是这个人却曾经在另一段梦境中救过自己。
对苏家，苏沐月没有任何好感，可是她却没办法怨恨司空紫黎。
于是她幻化出面纱，翩然而至。
“仙女？”司空紫黎看到苏沐月出现的那一刻，下意识地张大嘴巴惊呼出声：“我真的遇到仙女了！”
“司空紫黎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？”苏沐月指着远处那一抹红光问道：“你的梦里为什么会有这个？”
“不知道啊？”司空紫黎一脸傻乎乎的模样看着遮着面纱的苏沐月，好奇地问道：“仙女，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吗？”
“是梦魂。”苏沐月淡淡的开口，转过头看向司空紫黎说道：“你可知道这梦魂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么？”
“梦魂能做什么？”司空紫嫣一脸不解地看向那抹红光，挠挠头说道：“我从小就能看到它，我以为每个人都有的。”
“梦魂，可以保护人永不陷入噩梦之中。”苏沐月拍了拍司空紫嫣的肩膀说道：“你是个有福气的女子。”
心善慈悲者，梦魂百出其一，乃秉性正直大成者。
这句话的意思是，一百个心善之人之中可能有一个有梦魂之人，而有了梦魂的，必然也是正直而又美好的人。
其实，看到梦魂的时候，苏沐月便知道司空紫黎的确是个值得相交之人。
“我还有福气啊？”司空紫黎听到苏沐月的话，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，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，有些失落地看着远处的红光说道：“虽然我是公主，可是这公主当的小心翼翼，说不定哪天就要送去和亲了呢。”
“和亲？”苏沐月一愣，顿时想起上一世的确在这个时节有过一次和亲，而那一次去的……的确也是司空紫黎！
“是啊！”司空紫黎苦笑道：“你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得知消息的对吗？”
也许是心里是憋闷了太久，司空紫黎只觉得这是梦里，而苏沐月给她的感觉也很亲近，所以她才会这样打开心扉，跟面前这个根本不知道真容的女子诉说心中的苦闷。
“那一日我无意间听到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谈论的，她们说宫里适龄的公主就这几个，皇上肯定不舍得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，所以只会让我去和亲。”司空紫黎说完，幽幽地叹口气说道：“其实我也不怪皇上，毕竟谁都会在意自己的孩子，而我就好像那个横在皇上面前的利箭，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曾经有人救过他的命。”
“你的意思我明白。”苏沐月点点头说道：“自古以来，升米恩斗米仇，恩义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难以衡量的东西，太少了会让人怨恨，太多了也未必让人欢喜。”
“的确如此。”司空紫黎点点头，深感赞同地说道：“其实在皇上看来，这天下除了他以外，所有人都是臣子，我的生父为了他而死那应该是他值得骄傲的事情，可是我的存在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要维持表面的恩义，这样久了，其实皇上也未必早就烦了。”
司空紫黎十分清楚自己的处境，所以她已经尽可能小心翼翼地处事，尽可能不出现在众人面前，只求皇上能让她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。
可是如今看来，身在皇家，早已经身不由己，毕竟在外人看来，当年若不是自己的父亲，皇上根本不可能成为皇上，即便司空紫黎什么都没做，可是在皇上心里，也许看到她就会觉得这曾经的恩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种要挟。
更何况，在皇帝眼中，我已经让你成了公主，那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，所以既然成了公主，那就要同样承担公主的责任，例如……和亲。
“所以，其实你心里也已经明白，只怕这次和亲非你不行了？”苏沐月皱起眉头，有些疼惜地问道：“司空紫黎，这世间成也恩情，败也恩情，难道你就没想过利用这最后的恩情放手一搏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