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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6章 登基大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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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随即便听刘公公的通传声自殿门口响了起来:“皇上,登基大典时辰将至,一众臣子们现已在殿前候着了。”

    莫星魂凤眼略微一眯,便是缓缓起了身,并沉声应道:“嗯,朕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莫星魂说完遂迈着方步向殿外行去,而殿门口的刘公公已是适时的拉开了大殿的殿门,待莫星魂走出正极殿之时,鸣钟已是撞了三响,既礼部的一众官员们,已是结束了在祭坛的祭祀步骤,随即隆重而又庄严的登基大典此刻即是拉开帷幕。

    莫星魂缓步行出大殿,殿旁的仪仗亦是随之展开,只见正极殿的台阶下早已密密麻麻的站满了身着朝服、佩戴朝珠的一众百官,虽是众官员臣子们皆已等候多时,却无一人出声。

    此时先皇驾崩,莫星魂继位后为表对先皇的恭孝,并未命宫人大肆张灯结彩,而仅仅用了该有的基本礼制,至于其他,则是一切从简,此举无疑使百官甚为称道,一众文官及其学子们在典礼后,甚至为此纷纷作了诗词以传颂莫星魂的美名,此处不再多表。

    伴着礼乐之声响起,天边的朝阳已是洒下了灿金色的光芒,而登基仪式亦是正式开始。

    随着那悦耳的丝竹之声悠扬传来,高台之上莫星魂的视线却不由落在了人群中的蓝烟柔身上,待看到蓝烟柔那一袭规整的紫色宫装,莫星魂便是微微垂了一下眸子,掩去了眼底的希翼与失望,再抬起时,莫星魂那黑白分明的凤眸中,便只余坚定与明睿之色。

    莫星魂不知自己为何总能在万千人中一眼便看到蓝烟柔,只是此时的莫星魂已是无瑕多虑,因为下面的百官们都在等着。

    莫星魂转眸望向大殿之下,只见下首众人的视线尽皆投注在自己身周,而在那一众官员的眼中,莫星魂亦是看到了狂热、憧憬,还有顺理成章之意。

    这让莫星魂不由心中升起一种想要发笑的冲动,想必那顺理成章,便是来自于他们的臆想了吧。

    毕竟在世人的认知中,他仿佛自出生之日起,就极为荣宠风光,未及十二便被列为太子,更是胜极一时,可只有莫星魂自己知道,那些都是先皇为莫辰逸挡去其他皇子暗箭的手段罢了,而他也只是占了先皇私心的便宜罢了。

    至于顺理成章?呵呵,想来先皇的心中所属,自始至终应是都只有莫辰逸一人而已。

    念及此,莫星魂唇边挂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,扫向前排那俊逸非常的莫辰逸,只一眼,莫辰逸便是似有所感一般,微微扬起了眸子,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,散发着诡异的花火。

    莫辰逸看到了莫星魂眼中那明显的挑衅之意,而莫星魂亦是清楚的感受到了莫辰逸眼底的那一缕阴壑之情。

    随即莫星魂展颜一笑,便是收回了视线,至于争权这局棋,他已是赢得漂亮,而莫辰逸却是输得一败涂地,他实在无需再与败者叫阵,失了风度。

    念及此,莫星魂瞬间没了再与莫辰逸较劲的心思,遂抬手震了震袍袖,便是缓步沿阶而下,只见莫星魂一袭玄墨朱红龙衮,上刺金色升龙,可谓尊贵非凡,那威仪的步态,坚定而又沉着,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人们的心间一般。

    待莫星魂拾阶而下,行至殿下铺设的白玉祭台前,便是按照礼制净手、上香,此亦是登基前的小祭天仪式。

    与昨日的封禅大典作用不同,前者以报天之功故曰封,报地之功故曰禅,既君主受天命称王,所以要向天地的佑护之功以示答谢,并向上天回报世间太平及帝王的种种显赫功绩,而后者则是与天地诸神沟通祈愿皇权永固,并为天下苍生及江山社稷的祈福,是以甚为繁琐。

    虽是繁琐,莫星魂却是依旧抱着虔诚之心,随礼部之人一丝不苟的吟着祭天祷词,重复的姿态及祷词念了数十遍,直到日上中天这才算完。

    待礼部又是清吟了一番神谕后,莫星魂便是随着仪仗,又折身沿着身后那高高的汉白玉台阶,一路拾阶而上,宫中乐手的演奏之声又起。

    待莫星魂稳步进入正极殿,身旁的内侍刘公公便是上前扶着莫星魂登上了皇位,这皇位莫星魂虽说近日坐了数次,可却只有这一次,是最让莫星魂心中舒泰的。

    因为自此,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尚云国皇帝了。

    待莫星魂坐定后,由刘公公宣百官觐见,正极殿外的一众官员们,这才依官阶、有序的进了正极殿。

    蓝烟柔身为三品女官,便是女尚书的身份,既除却宫妃外的次高职位,虽先皇未曾交由蓝烟柔什么宫务实权,但身份使然,这进殿的次序却依旧是极早的。

    待蓝烟柔随着几位大人进入大殿之时,便是感觉到上首莫星魂的目光遥遥刺了过来,随即蓝烟柔美眸微敛,便是跟着身前的大人们目不斜视的走到一旁站了位,许久蓝烟柔才感觉那道炽热的目光转开了。

    今日莫星魂关注了她几次,以蓝烟柔的武功之高,自是能感觉到的,只是她无法回应莫星魂的心意,这才装作恍然未觉罢了,因为在蓝烟柔心中一直认定,若自己无法给予对方什么承诺,那就不要去撩拨对方,这是朋友间最基本的尊重。

    念及此,蓝烟柔微微抬了美眸扫向莫星魂,眼底却是夹杂了丝丝缕缕的歉意,这一丝歉意已是表明,在蓝烟柔心中还是将莫星魂当做朋友的,毕竟蓝烟柔之前对莫辰逸冷酷绝情的伤害时,却自始至终未曾见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忍,这便是差距了。

    此时那宽大的龙椅之上,莫星魂已是正襟威坐,一双大手虽是随意的轻搭两旁的扶手金龙之上,可那深邃的凤眸中闪着的明睿光芒,却恍若与先皇如出一辙,这般沉稳老练的气质,竟是完全看不出莫星魂仅是一位新君,更不会让人想到莫星魂还是一名刚过弱冠的少年。

    蓝烟柔随即又是垂了眸子,只静静盯着自己脚前的一方砖石发起了呆,直到百官进殿,司礼内侍刘公公这才上前朗声开始宣读诏书……

    直到刘公公颁布了诏书宣告新皇登基,莫星魂的身份才算是正式确立。

    接着刘公公又当着群臣的面奉上了一方精美宝匣,宝匣通体金镶美玉,展开着的宝盖上七枚颜色不一的无瑕宝石布成了七星之阵,匣内静静放着一方盘龙雕就的传国玉玺,而玉玺旁边则是摆着一枚乌金虎符。

    刘公公小心翼翼的捧着那象征着最高皇权的传国玉玺,及掌控尚云国军队的虎符行至莫星魂身前,随即盈盈下拜、奉上宝匣。

    虽说这玉玺与虎符早在先皇驾崩时莫星魂便拿到手了,而今日大典亦只是走个过场罢了,可莫星魂却是依旧肃穆接过。

    随即,礼乐停下,莫星魂接受百官朝贺。

    而早已等得有些无聊的蓝烟柔,直到此刻才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意,因为大典进行到这里,便算是快要圆满了。

    待众人齐声礼拜新皇之后,便是开始进行今日的最后一步,祭告宗庙及宣读即位诏。

    只见莫星魂手捧玉玺虎符,朗声开口道:“先帝勤治,尚云昌盛,百官为贤,万年之颂,朕承大运,今统圣业,夙夜在公,不敢荒宁,诸臣以功,莅兹重任,辅朕不逮,以治天下……自芒种起,天下臣民,诸皆释服,启以明年,正月初一,为尚佑元年,宜发大赦,共图惟新,布告中外,咸使闻知。”

    莫星魂洋洋洒洒讲了这么一堆,其实大致意思就是,歌颂列祖列宗治下的江山繁茂,及先皇统治的基业繁荣之类,而后赞美先皇圣明贤德,并缅怀逝去先皇,诉治国方针以及万民社稷,并宣告新朝的年号,最后大赦天下。

    当然莫星魂这一番话讲出,众人也是有喜有忧,开心的,自然就是新皇派及中立派,因为莫星魂所言之意,便是日后会重用这些功臣,而忧心的则是逸王一派的残余臣子了。

    至于蓝烟柔听到大赦天下时,亦是微微蹙了一下黛眉,只是稍显即逝。

    这大赦天下,指的便是自正月十五雨水以前,所犯而后捕系者尽行赦宥,既悉免一应符合条件的罪犯刑罚,柳全一家现在已经无需多虑,丞相府诸人也是同理,只是将军府的秦慕雪亦是同赦了,这就让蓝烟柔生了些不好的感觉。

    只是新皇登基,大赦天下亦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,蓝烟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,遂也并未有什么不能接受的。

    所以待莫星魂话音落下,蓝烟柔亦是随满殿群臣一同叩拜、齐呼:“吾皇万岁,万岁,万万岁。”

    殿内震天的呼声传了出去,殿外的一众将士、守卫及宫人们听闻,皆不约而同的一个个跪了下来,并口中高呼道:“吾皇万岁,万岁,万万岁。”

    伴着满城臣民那震撼的呼喊声,莫星魂不由垂眸望向了殿下的蓝烟柔,只见莫星魂那原本深邃的凤眸中,冰冷明睿之色尽褪,只余温软。

    垂首叩拜的蓝烟柔此时虽是感受到了莫星魂的目光,却是没有想到,敏感如莫星魂其实早已猜到,他此番大赦天下,蓝烟柔许会对秦慕雪之事心生芥蒂……

    不多会,登基大典终于完满结束。

    待蓝烟柔随着人流出了正极殿,正极殿外已是皓日正当空。

    蓝烟柔踩在晒得暖暖的石板地上,可谓是心情大好。